私自收(shou)藏的幸福什么歌(私自收藏着幸福)
《行走的人:贾科梅蒂(di)传》,作者: [法]凯(kai)瑟琳·格雷尼尔,译(yi)者: 寇媛媛,版(ban)本:理想国|北京日报出版社 2023年2月。
原文作者 | [法]凯瑟琳·格雷尼尔
摘编 | 张婷
与朋友们在一起
与朋友们的(de)交往依然是贾科梅蒂日(ri)常生活的重要内容。他经(jing)常与波伏瓦和萨特见面(mian),与他们一起观(guan)看戏剧《肮脏的手》(Les Mainssales)的首演。巴尔蒂(di)斯也是常客,泰里亚德正为一幅肖像(xiang)画摆姿势。他还为勒布和斯特拉文斯基(ji)画肖像。
1948年(nian)3月,他担任蒙唐(tang)东的证婚人。但这段祥(xiang)和的生活却因几位亲友的离世罩(zhao)上一层阴郁的气氛。安托南·阿尔(er)托的过世震动了(le)整个艺术界。他写信跟(gen)母亲说:“上周我参加了阿尔托(tuo)的葬礼,几个月前,他写了一本非常好(hao)的关于凡·高的书,我之前跟你讲过的(de)。”与他关系更加亲密的格吕(lu)贝也得了严重的肺结核,健康情况急速恶化。6月,他在信中写道:“我们的(de)好朋友格吕贝已经从(cong)乡下回来了,他还和迭戈一起做(zuo)饭。”接着,11月底,他写信给马(ma)蒂斯:“迭戈刚从医院回来,看(kan)望了我们的朋友格吕贝,他的身体状况很糟,很难讲这对我(wo)们意味着什么。他是这世界上我最喜(xi)爱的人之一,并且这几年我几乎天(tian)天跟他见面。”
这位年轻(qing)的画家几天后便过世了,但伤心事(shi)接踵而至。安妮特的出现让贾科梅蒂的(de)感情生活有了稳定且幸(xing)福的元素。这个(ge)年轻女孩与迭戈相处融洽,大家很(hen)愉快地生活在一起。此后安妮特便与他(ta)们一起吃饭,还(hai)参加咖啡com馆里朋友(you)们的讨论。他们俩晚上还经(jing)常与毕加索及其新欢弗朗索瓦丝·吉洛,以及他们的(de)共同好友米歇尔·莱里斯及(ji)其夫人路易丝·莱里斯(人称“泽特”)一起聚会(hui)。安妮特给他担任新模特,尤其是为绘画,那是他当时跟雕塑同等重(zhong)要的创作活动。
1949年2月,他向母亲(qin)说起结婚的想法(fa):“我亲爱的母亲(qin),我必须跟你说不要为我的计划担忧!但我真愿意亲口跟你说这件事而非写信(xin)告知!迭戈对安妮特也充满好感,他(ta)们相处得十分愉快,他认(ren)为我是对的。我认识她将近六年了(le),我们现在的相处比任何时候都(dou)好,她是唯一可以与(yu)我一起生活的人,让我能完全投入工作(zuo)。”他还补充了一句:“等你认识了(le)安妮特,你会觉得我是对的。”前不久(jiu),他还跟母亲说自己比从前少去餐馆了(le),也不像从前那般需(xu)要交际。结婚的(de)时刻到来了:“无论如何都会到来(lai)。”安妮塔放下最初的担忧(you),热情地接受这个计(ji)划。“我真的十分开心认识这位同(tong)名的安妮特(她几乎是我的翻版),她有勇气与一位如此成熟的伴侣(lu)结合!上帝保佑,愿这个决定(ding)对你们来说都是(shi)幸福的,愿你们始终(zhong)对这件人生中如此重要的事感到(dao)欣喜和感恩。无论如何,我最热切的(de)祝福将伴随着你们。”
阿尔贝托、安(an)妮特和矢内原伊作在斯坦帕附近(jin),1961年
Photo: Coll. Fondation Giacometti, Paris
婚礼于7月(yue)19日举办,迭戈和伯利特—曼东街的街道看管员是证(zheng)婚人。年轻的夫妇于夏季末去了斯坦(tan)帕,在那里受到热情(qing)招待。安妮塔在他们离开后(hou)写道:“安妮特因(yin)为离开我们国家而黯然神伤,对此我很(hen)欣慰,这说明她在这儿感觉(jue)自在,今后她也会很开心(xin)能再回来。”安妮特立刻便(bian)成了家庭一员,想到未来还有机会能回到(dao)斯坦帕和马洛亚,她也很兴奋。夫妇二人在威尼斯旅行后回到巴(ba)黎。安妮塔向儿媳建议说(shuo):“阿尔贝托写信跟我说,住过威(wei)尼斯的大酒店后他觉得(de)你们的爱巢过于简单,他说要用漆布铺地(di),等等。别给他(ta)时间改变主意。”不过安妮特表现得很(hen)随遇而安。她能适应彻底改变的生活方(fang)式,也能容忍伯(bo)利特—曼东街的艰苦条件(jian)。然而,房子的起居设施并没有(you)得到改善:上厕所需要去室外的(de)公共卫生间,房间里没有(you)浴缸,有一个没法做饭的(de)小电炉和一个取暖的烧煤炉。冬季管道结冰,屋顶漏水严重,马蒂斯见状从纽约(yue)给他们寄来了整卷沥青布来(lai)填补裂口。迭戈通知她时,她和阿尔(er)贝托那会儿都在斯坦帕。“给安妮特!画室冷到零下五度,小房(fang)间里已经结冰了。我住的阿莱西亚街的(de)画室也结冰好几天了,看门人停了水。我们这里比(bi)马洛亚甚至斯坦帕现在的(de)起居设施都差得远。”
贾科梅蒂一家人(ren)于安妮塔90岁生日之际在斯坦帕(pa),(人物左起分别为(wei)安妮特,阿尔贝托,奥黛特,安妮(ni)塔,布鲁诺,弗朗索瓦(wa)丝,迭戈和西尔维奥),1961年8月5日
Photo: Coll. Fondation Giacometti, Paris
生(sheng)活不易,但创作依然被排在首位(wei)
贾科(ke)梅蒂并不为此忧虑,他从来不(bu)想放弃这种生活方式(shi),哪怕后来他的经济状况好转。但那个时候,经济(ji)宽裕还只是个遥远的期待,这位艺(yi)术家要不断操心(xin)用钱的事。虽然那会儿他在纽约已经(jing)能定期卖出作品,但作品价格低(di)廉,创作方面的(de)开销很大。再者,冷(leng)战背景下美国的形势也不好,马蒂斯经(jing)常延迟付款。安妮特放弃了(le)工作。为他一场场(chang)摆姿势和日常辅助工作(zuo)的任务量很大,以致它们完全占据她的(de)时间。生活不易,但(dan)创作依然被排在首(shou)位,艺术家正处于旺(wang)盛的创作期。1949年,勒布(bu)的妹妹、摄影师丹尼丝·科隆来画室做(zuo)访谈。1951年,亚历(li)山大·利伯曼捕捉到他们(men)夫妻之间默契相伴的(de)喜悦,这与艺术(shu)家平时孤独、忧郁和沉思的样子截然不(bu)同。
在纽约举办的展览显示(shi)出的光明前景极大地激励了贾科梅蒂,这有助于他在雕(diao)塑上继续精进,然而(er)他也在油画创作中(zhong)倾入大量热情。他将油画寄往(wang)美国后,一段时间内这些作(zuo)品甚至比他的雕塑更受欢迎。他的绘(hui)画特点是色调比较柔和,主要由灰(hui)色、褐色和赭色组成(cheng)。1948年初在斯坦帕休息期间他(ta)再次回归模特写生,这也是他(ta)在雕塑上重新赋予重要性的事。“我(wo)在这里进行大量的创作,这对雕塑特别(bie)有益(我想我再也不会毁坏作品),而且我对绘画和素描都理解得更透(tou)彻了。为此我应该重新搞(gao)写实创作。母亲已经七十六岁,每天早(zao)上、下午,甚至还(hai)经常在周日为我摆姿势。”
画室里的贾(jia)科梅蒂与《夜晚》,1946年,摄影:艾米莉·萨维特里(émile Savitry)
Photo: ? émile Savitry. Coll. Fondation Giacometti, Paris
在(zai)伯利特—曼东街(jie),迭戈和安妮特几乎每天(tian)为他摆姿势。1948年到1949年,他创作了近五十幅(fu)绘画。这些作品的绘画技法大同小异:画面中央的模特根据画笔限定的范围(wei)定位,面部线条用网格状线条绘制,背(bei)景和身体则用几根线条粗略地描(miao)绘和打型。画面色彩(cai)接近单色调,既(ji)庄严又震撼。其绘画主题多样:苹果静(jing)物、男人和女人的胸像、对画室和雕塑的再现,还有一直以安(an)妮特为模特的裸体女性。就这样他创作出第一幅裸体(ti)像,他指出这是他自学(xue)生时代以来的第一幅人体写生。他(ta)要求年轻的妻子摆出雕塑人像(xiang)的姿势:身体挺直不动,胳膊(bo)贴在两侧。在他后来所有的裸体油画中(zhong)都有一个不合常(chang)理的细节,这一细节在他根据马洛(luo)亚隔墙上的雕塑画的裸(luo)体女像中已经出现过:双脚离地,脚(jiao)尖踮起,身体处于(yu)失重状态。这是否是为了产生绘画空(kong)间所特有的“透明区域(yu)”呢?让模特摆脱沉(chen)重感是他这一时期所有作品的(de)核心问题,这从雕塑和绘画中都(dou)看得出。人像被放置在高基座上(shang)从而脱离地面,或被单独放在托(tuo)盘上,于是被雕塑(su)后的人像挣脱了材料,从(cong)而获得独立。
同样,在油画中,人体从不连(lian)贯又中立的背景中(zhong)凸显出来。这位艺术家从各个方面反(fan)复考虑的依然是空间问题。“任何一个从空间出(chu)发的雕塑都是错的,只有对空间的(de)错觉。”他在一篇日记中写道。接着又(you)说:“空间并不(bu)存在。需要将它创造(zao)出来,但它不存在,不。”纽约的展览结束之后,艺(yi)术家给马蒂斯寄(ji)去许多油画以及(ji)一些雕塑和素描(miao),它们最终被卖给美国的收藏家们。但(dan)他也希望能够在(zai)巴黎办展,并将此事告诉他的画廊(lang)主。路易丝·莱里斯让(rang)他在其掌管的坎魏勒画廊、西蒙画廊看(kan)到一丝办展的希望。
艺术家的条件
只活跃于美国(guo)市场的马蒂斯也认(ren)为贾科梅蒂应该进入一家以法国客(ke)户为主的画廊,然而此事的推进过程却矛盾重重。对(dui)于来他画室造访的其他画(hua)廊主,贾科梅蒂会(hui)开出比这位美国画商高(gao)一倍的价格。1948年夏天(tian),马蒂斯途经巴黎时也(ye)遇到这位艺术家前所未有的强(qiang)硬的坚持态度。他刚回美国就写信(xin)给贾科梅蒂:“对您(nin)提出的购买您作品(pin)并支付已订购青铜作品的一半费用一事(shi),经慎重考虑,我特向您表示,原(yuan)则上我并不反对(dui),虽然这对我而言是(shi)个沉重的负担,因为我还要另(ling)外付铸造的预付款。”
即便他(ta)本意不愿疏远贾科梅蒂,但仍(reng)难掩心酸:“我亲爱的朋友(you),我很遗憾要以悲伤(shang)的语气结束这封信,我费力让您(nin)的作品在纽约展出后,您的态度让我有点心酸,我无(wu)法掩饰这种感受。您指责我犯的(de)一些错误,而我认(ren)为您本应在这些努力中想到并看到(dao)我做的自发而无(wu)偿的贡献。因为我也一(yi)样,也可能花了一笔钱、浪(lang)费了时间和招来(lai)各种烦恼之后什么也(ye)没卖出去。”
贾科梅蒂(di)也会对自己的行为感(gan)到不好意思,但又想让别人(ren)认可自己的权益,于是他再(zai)度粗暴地处理了这件事。他(ta)甚至在收到马蒂斯(si)的回复前便寄出了信(xin)件,试图恢复他们朋友间和工作(zuo)上的交往,但却并不(bu)放弃他的要求。他在(zai)故作友好的信中写道:“如果您(nin)不同意,那我只好找个能(neng)卖出去的地方,卖给(gei)能买得起并爽快付款的人,这是我唯一(yi)生存下去的方式。这不是不可能,已经(jing)有三个人要买我给迭戈创作的自(zi)画像,作品一旦完(wan)成,甚至不用修改便可直接出(chu)售。秋天的时候,我打算让作品在此公开展(zhan)示以便筹备办展。(如(ru)果我愿意,玛格画廊也将(jiang)展出我的作品,这是他们主管跟我说的(de)。)曾在我家住(zhu)过的皮埃尔也想要一些雕塑和(he)油画。雅尼来画室两次了,他饶(rao)有兴趣,想买三(san)件雕塑、两件构成作品和一个大型人像(xiang),还将为我举办油画(hua)和素描展。他还(hai)想为自己的私人收(shou)藏购买《三个男人(ren)》(Troishommes),我跟他说在美国要(yao)是没有他,我将什么也做不成,并说我会写信给他。”
亨(heng)利·索格、约翰·德斯波德、路易斯·布努埃尔、弗朗西斯·普朗克、克里斯蒂安(an)·贝拉尔和贾科梅蒂在诺瓦耶别墅(shu),耶尔(法国),1932年Photo: Coll. Fondation Giacometti, Paris
马(ma)蒂斯十分清楚他面临的风险,于是极力避免他们关系破(po)裂,并答应了这位艺(yi)术家提出的条件。两人迅速言归于好。贾科梅蒂甚至是帕特里夏吐露个(ge)人情感问题的知己,她(ta)与丈夫分开后便与马蒂(di)斯在一起了。一年后,她告诉他(ta)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:“亲爱的(de)朋友!周五我们跟随了(le)您的坏榜样:一场有婚戒但没有(you)结婚证的婚礼。我们让(rang)唐吉一家当证婚人,我父亲拿(na)着红酒跟在后面。婚(hun)礼很成功。我几乎不记得什么了,但我(wo)知道它已经结束了,好混乱!”
贾科梅蒂已(yi)经不再面临离开画廊的(de)威胁,但是马蒂斯很(hen)清楚,他早晚会不得(de)已与另一家画廊达成妥协。
本文经出版方授权摘编(bian)自《行走的人》第二十一(yi)章《改变的时刻》。图片为(wei)编者所加,经出版方授权(quan)使用。
原作者/作者: [法]凯瑟琳(lin)·格雷尼尔
摘编/张(zhang)婷
编辑/王铭博
导(dao)语校对/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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